□ 記者 王婷婷
身穿一襲白大褂,肩挎一個醫藥箱,行走在去往村民家中的石板路或田埂上,鄉野間偶爾響起幾聲犬吠——這是鄉村醫生蔣龍日常出診的一幕場景。
2016年,剛從醫專畢業的他背井離鄉來到我區三泉鎮衛生院應聘鄉村醫生,隨后留在了該鎮觀音村衛生室,這一待就是8年。幾年時光里,他從職場小白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村醫,也成為了兩個孩子的父親,把“他鄉”真真切切當作自己的家,扎根了下來。
村民看病有著落
山泉鎮觀音村山高坡陡、道路崎嶇,年輕人普遍外出務工,居住在村里的人大部分是留守老人。在蔣龍到來之前,這個村子曾經有兩年時間缺少駐村醫生,村民有個頭疼腦熱只能到十幾公里外的集鎮衛生院看病拿藥,或是等著鎮衛生院工作人員巡診到當地后才可看病問診。
“所謂‘巡診’就像到集鎮趕場一樣,日期末尾數字每逢‘1、4、7’,鎮衛生院就會安排工作人員到觀音村坐診,臨時解決村民的看病難問題。”三泉鎮衛生院院長羅倫告訴記者,因為沒有鄉村醫生,加之路途遙遠,村民若出現健康問題便不能獲得及時治療。
“蔣龍是科班出身,也是第一個愿意留下來的年輕人,這很難得。”羅倫說。
問診、開藥、打針、輸液……蔣龍的工作地點或在村衛生室,或在村民家中。行動方便且距離較近的病人會直接到村衛生室看病拿藥,而一些出行不便的老人則會撥打蔣龍電話,希望他上門看診。
“隨時打電話,他都會上門給我們看病。”82歲的陳明會是蔣龍的病人之一,因身體疼痛,出行困難,需要蔣龍去家里看病。“每次輸液1~2個小時,他都會一直陪在身邊。有的時候,村衛生室忙不過來,他會開車把病人接到村衛生室,待輸完液后再把病人送回家。”
2024年10月的一個深夜,凌晨2點多鐘,睡夢中的蔣龍被電話聲吵醒,那頭說“我老伴肚子痛得厲害,蔣醫生你有沒有空?”蔣龍立馬起床穿衣,駕車趕往病人家中,由于問題棘手,他當即把病人及其家屬送往城區醫院,安頓好他們后才放心離開。
還有一次也是在深夜,一位村民因鼻子流血不止打電話求助蔣龍,他也是隨叫隨到,把村民及時送往城區醫院救治。像深夜接到緊急電話求助的情形,蔣龍一年會遇到多次。
一個人分身乏術,他在上門看診時就得把村衛生室的門暫時關上。為了避免有需求的村民跑空,他把在中心城區工作的媳婦“忽悠”到村里和他并肩作戰。這樣,他外出看診時,村衛生室的門就可以一直開著,作為護士的媳婦也成了他工作上的得力幫手。
把“他鄉”當家
蔣龍老家在重慶永川,從小到大父親多病,當地的鄉村醫生給父親的治療帶去極大便利。于是,成為一名醫生就成為蔣龍的職業理想。
如今,他實現了自己的愿望,卻遠離家鄉,不能常伴父母左右,逢年過節才能回老家探望。“如果家人生病,我會寄藥給他們,如果比較嚴重,我會直接和老家那邊的鄉村醫生聯系,囑托他多照看。”蔣龍雖在外,但時刻惦念著雙親。
他說,農村很多獨居老人沒有子女在身邊,他們出行不方便,有個頭疼腦熱、傷風感冒的時候,鄉村醫生的存在可以為老人們送去及時的醫療幫助,遠在他鄉的游子也會安心一些。而他,也是“游子”中的一員。
“待的時間久了,我早已經把這里當作自己的家。”蔣龍說,除了是一種習慣,村民們對他的好,也是促使他堅守在此的原因。
剛搬來時,他的辦公地點在當地一處村小內,由于長時間閑置,屋內沒電、沒水,是旁邊一戶村民同意把自家的自來水接到他的辦公場所,才解決了基本生活問題。當時,人生地不熟的他覺得這位村民很友善,因為村民愿意跟他這位初來乍到的“陌生人”分享用水。
偶爾,受過他幫助的村民會從家里帶一些蔬菜、雞蛋,或是臘肉給他作為感謝。在一次次的你來我往中,他駐扎在村里,也走進了村民們心中。不是土生土長,卻勝似土生土長。
2023年6月,由當地鎮政府和衛生院合力修建的、嶄新的觀音村衛生室正式投入使用。里面有辦公區,也有居住區,生活配套設施一應俱全。它位于通往馬嘴云瀑的馬路邊上,看上去古樸整潔。
村衛生院變好了,蔣龍也繼續穿上白大褂,穿梭于鄉間道路,為村民們送去及時的醫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