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林
抵達新疆已是晚上九點,生活在南方的我們,已準備洗漱睡覺了,可此刻的新疆仍艷陽高照。時空的轉換,讓大家的心緒一下變得有些新奇和期待。
在繁華熱鬧的烏魯木齊,我們尋找一家特色餐館坐下來。老板是本地人,顯得十分熱情。同行的洪哥迫不及待地抓起菜單,點了手抓羊肉、大盤雞、羊肉串、胡辣羊蹄、抓飯、拌面、烤包子,一大桌菜很快就上齊了,同行的幾位女士卻用雙手攔住不讓動筷子。看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她們要先拍照,幾個男士只好眼巴巴盯著熱氣騰騰美食咽口水。待她們拍完照后,大家齊聲喊:“開整!”一塊還油脂欲滴的羊肉串下肚,麻辣中透著醇香,厚實中透著綿軟,讓人頓感全身都飽滿起來。烤包子的燙直讓我哈著熱香氣,這種香而不膩的烤包子令人欲罷不能。看似樸素、入口骨脫的手抓羊肉,吃出了肉最原始的本真味道。色澤鮮艷的大盤雞,將盤大、色鮮、肉嫩完美融合,吃起來讓人一下想到新疆的氣度。嚼著刺激夠味的胡辣羊蹄,肥厚的皮和綿綿的筋,讓人一直潤到心里。抓飯拌面是新疆美食中的特色,由于吃了太多的肉類,肚子早就撐飽了,每個人挺起身子,只好用眼和心去品味它的內涵了。
在粗獷的美味、爽口的烏蘇啤酒、高調放縱的嬉笑聲中,時光已流到了下半夜,于是喝了杯“大團結酒”就出了店門,一行人踩著霓虹燈留下的斑駁樹影,輕聲哼著“新疆是個好地方”的曲子回到了酒店。
在特克斯,我們點了酸揪片兒。導游說,這也叫揪片子,也稱湯飯。在嚼和喝的流程中,放任和體驗它的酸和揪,一口湯下肚,感到了酸是最勾人的味覺。“揪”在我家鄉,是用手抓住衣服或者人身體的某個部位,然后向上提的意思。小時候,遇到揪頭發、揪耳朵、揪臉蛋的最多,有時會把人的皮揪得青紫,瞬間有點鉆心的疼痛。突然想到,新疆揪片子的“揪”也和我們家鄉的“揪”可能意思相差無幾,就是把面皮揪入鍋中,我們叫麥耳朵或鋪蓋面。只是新疆的揪片子似乎更酸滑爽利,吃起來更舒爽順暢,更令人難以忘懷。
歌手王琪一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唱紅了那拉提,那拉提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這天,雨從早上一直下,又大又急又綿,我們只好在屋里玩。民宿不做午餐,雨大,我們又不愿去十多里外的鎮上吃飯,老板還好,給我們煮了盆陽春面。
下午五點多,云開霧散,陽光慢慢從云縫中探出頭來。我們趕緊上車去那拉提大草原。
暴雨剛停,山下大霧彌漫。在區間車上,看窗外,乳白色一片,空空洞洞,什么也沒有,搖搖晃晃中,我半閉雙眼差點睡著了。突然,車內一片歡呼,我睜眼一看,車已到了大草原。此刻,大霧瞬間退去,蔚藍的天空下草原無邊無際,雨后的草原被重新清洗了一番,清爽青翠,雨浴過的牛羊干凈而悠閑。陽光從飄動的白云邊上照向大地,落在了帶著露珠的草尖上,柔和而美麗。下車后,一行人陶醉在大草原中。我融在藍天白云、清風綠草中,心時而隨凝固的美景而寧靜,享受著與世無爭的安寧,似乎人生有了歸宿;時而又隨飄蕩的白云、悠閑游動的牛羊而蕩漾,激動得想奔跑,似乎渴望生命的奔放。一行人不停地拍照,生怕不經意間漏掉了美妙的瞬間。在游牧人家站,夕陽金黃,雪山白亮,溪水潺潺,正好一道彩虹架在了雪山邊上,似乎映得雪也泛紅。一行中的領隊華師似乎在美景的陶醉下醉得有些晃蕩了,遠近美色都想收入心里,時而把眼鏡取下,以把近景看得更真切,時而把眼鏡戴上,以把遠景看得更磅礴,以至于上車才發現,臉上空空如也,眼鏡掉哪兒了也全然不知。我們打趣華師,說,看了那拉提草原,也許后邊的風景只有近景好看了。
想象中,伊犁大河谷可能就是一條河,沿河兩邊有好風景,就像我們南方的兩山夾著不大不小的河,河邊可戲水游玩。可等我們到伊犁大河谷才知道,河谷面積有5.6萬平方公里,東西長360公里,南北最寬處275公里,有又高又長又寬的雪山、草原、林海、溪水、湖泊,伊犁大河谷已不是我見過想象中的河谷了。
一路上,我們走了國防公路、安集海大人大峽谷、獨庫公路北段、孟克特古道、那拉提景區、恰普其海、喀拉峻草原、夏塔森林公園、伊昭公路、喀贊其民俗街、賽里木湖。幾天時間里,經歷了春夏秋冬四季變換,既體會了茫茫戈壁的荒涼、空曠,又感受了恬靜悠然的草原風光以及溫柔寧靜的湖泊漣漪和濃郁的民族風情,讓人感受到人隨景走,景隨人動,人景合一的完美融合。
在安集海大峽谷,見到它的第一眼就大叫了一聲“哇”,震驚了。這一聲“哇”中,含了“懸”“神”“艷”。站在懸崖邊,雙腳打顫,后背發涼,讓人不自覺的直往后縮。抬頭望去,河水如細枝散開,像人的血管和筋絡密布,河水泛白。再定神遠看,陽光下的遠山氣勢磅礴,巖石絢爛,紅黃藍綠,鮮艷耀眼。也許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吧!我們站在懸崖邊上照了張合影,無奈心中有些忐忑,照片中個個表情有尷尬。不得已,又退回平地,在寬廣的草原上再補一張合影,一聲“跳”的喊聲,每個人都用力跳了起來,心中早已沒有懸崖邊的恐懼,照片里呈現的都是一張張燦爛的笑臉。
夏塔森林公園,集森林、草原、雪山、河流、峽谷、古道于一體,似乎是我們這趟旅游景致的一個集成。
在溫泉大酒店附近,離冰川雪峰最近,能感受到純凈白雪的清新涼氣,此時所見的雪峰,在云霧升騰縈繞中時隱時現,奇幻縹緲,耀眼奪目。雪山下綠樹成蔭,綠把山襯托得更加雪白,讓人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純潔無瑕。
森林面前是草地,翠綠芳香。草地邊溪水慢流,藍天白云印在溪里,溪水似乎在天上滑動,藍天白云又似在溪中流淌。我站在草坪面朝雪山,一幅雪山、森林、古道、草原、溪水的立體油畫,定格在我的眼前,留在我心底。我想,這樣的地方,難道不應該有美麗的童話嗎?不然,何以對得起這般的人間仙境。
賽里木湖是此次我們旅游的最后一個美麗之地。
天剛亮我們就站在賽里木湖邊,置身于此,我已找不出合適的詞句來贊美賽里木湖的天然景色了,只有不停地拍照,再拍照,想把賽里木湖全部的美麗收入鏡頭里。
清風拂面,感覺有些冰涼,天空似乎也變成了冷色調,反襯出湖水厚實藍藍的暖色。一行人把湖作為背景、把湖和藍天作為背景、把湖和雪山作為背景、把湖和花草作為背景,把藍與白、夢與實、天與水、人與湖融在一起。在這些照片中,留下了華師和老婆夢姑的恩愛纏綿,洪哥和洪嫂的深情凝視,梁開開的滿臉笑容,秀攝攝的飄逸長發以及我和老婆的牽手相依。
返回途中,新疆的美景、美食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在默默翻看照片的同時,我打定主意,不久的將來我還會再到新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