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 芯
在楊現林的統籌布置下,一周時間,村民們在離山洞大約500米的地方,挖了一個坑。然后從竹林中砍些新竹,削成尖尖的竹劍在坑里插滿,一剖兩開的楠竹擱置在坑沿兩端,楠竹上再用細小的樹枝和竹丫枝鋪滿,再撒上一層薄薄的泥土,泥土上固定一只老虎鉗并用草疙瘩打上記號,最后覆蓋上干枯的樹葉作偽裝。
陷阱就這樣挖好了,楊現林沿陷阱緩慢走了一圈,從外表上看,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然后,他才將一只剛開始長毛的公雞用麻繩套上腳,小心翼翼地放在離老虎鉗很近的位置。做完這些前期工作,蹲守的人們便遠遠地躲在密林中,晝夜不間斷地開始輪流蹲守。
蹲守組仍按三人一組分組,只是蹲守的時間從之前每個組一天改為每組一次性蹲守一周。剛開始,大家情緒高漲,但蹲守了整整一個月,除了白天看到兩只可愛的小松鼠,夜晚發現一只灰兔子外,并沒有看到其他動物出現。
那天,蹲守的人不經意間發現兩只小松鼠突然從樹叢中跳出來,大大的尾巴輕盈地搖晃著。它們蹦來跳去,顯得那樣的輕盈靈敏,愉快而單純。當它們發現不遠處有人時,又蹦蹦跳跳地躥進樹林里,兩只小精靈一上一下的站在樹枝丫上,回頭看著比它們體積大得多的奇怪異類。在一個夜色朦朧的夜晚,一只灰色的兔子,十分警覺地從蹲守的人旁邊經過,當它嗅到人類的氣息時,用屁股和兩條后腿支撐起整個身子,抬起兩條前腿,伸著長長的脖子打探四周,在確認沒有危險后,才大搖大擺地從蹲守的人面前經過。
山里下了場小雪,天氣開始變得寒冷起來,年味越來越濃了,但人們蹲守的熱情卻一天天降低,甚至有人暗自嘀咕:“都蹲守這么長時間了,偷雞動物連一根毛都沒看見,還期待那可惡的家伙中圈套?”倒是何江紅站在公正立場,她說:“每一個蹲守者,家里都丟了雞,如果大家不采取措施,那么村里各家各戶養的雞還有可能被叼走。”何江紅說這話占理,在那窮困的歲月,誰家丟了一只雞,就意味著失去一個小小的銀行。當然,她說的話也包藏著私心,人家丟失的雞至少知道是被動物叼到山洞里吃掉了,而她家那只大紅公雞呢,到底是被動物叼走了,還是被人順手牽羊偷走了呢?無論如何她也得弄個水落石出。
由于天氣越來越冷,加之春節快到了,楊現林覺得動物也應該冬眠了,既然動物趴窩不肯出洞,蹲守就沒有意義。于是他安排人們暫時撤離了蹲守點。
春天來了,美麗迷人的金佛山下,季節的轉換是那么直截了當。山上還有殘雪,山下一陣風,一場雨,連綿起伏的群山,就慢慢開始變綠了。近處山坡上的小草也悄悄地探出頭來,它們嫩生生、綠油油的。肥胖的小葉兒,像一個個剛睡醒的胖娃娃,這一片,那一簇,點綴著江元村的旮旯角角,溝溝畔畔。山上的樹木也在不聲不響地抽出新的枝條,柳樹的枝條向下垂著,就像一條條綠絲帶掛在樹上。那嫩黃色的小葉片,就像在線上系的花瓣兒。楊樹開著一串串紫紅色的花,身上長滿柔軟的小毛,像一只只毛毛蟲一樣。山桃花展瓣吐蕊,杏花鬧上枝頭,梨花爭奇斗艷,大地呈現出一派萬木爭春,百花爭艷的繁華景象。